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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疗患者定位老冯又笑笑。再几年我就退休了，等不到那时候了。老冯撕下一个垃圾袋，两手提拎着两头，举在面前仔细打量。生不逢时，生不逢时。呸呸，老冯我瞎说的啊，你别往心里去。

锅盖大的光圈落在地上，轻轻晃动。几个平方大的篷里光暗分明，李善斌坐在暗处，并不能看清周遭的细节，有一些支撑的砖块和木条，有一些纸板和易拉罐，大致如此。他也无需看清，那些黑暗中或许会有的蛇鼠毒虫，空气里腐败骚臭的异味，甚而冥冥中游荡的孤魂野鬼，所有这些在荒凉的隧洞中拢作一堆，把矮篷和光明世界隔绝。他无法在能联想到日常生活的地方进行下一步的筹划，他得让自己习惯黑暗，而这里正是他需要的恶地，可以将他与一切白日的羁绊切割开。也只有在这里，他才能明白，才能坚定，自己必须向黑暗而行，再不回头。 放疗患者定位

女儿和爸爸一起走下楼。李善斌跨上自行车，李怡诺在后面问：爸，你接下来……要去哪里吗？李善斌一怔，回过头，看见女儿的眼圈是红的。

李善斌站起来，忽然对女儿说：小诺是大姑娘了呢。爸你又要出门？对，要去加班。李善斌出门，李怡诺拎了垃圾袋也走出来。李善斌伸手去接，李怡诺摇头。

放疗患者定位显示屏上，购买佳丰牌特大号垃圾袋的是个看上去偏瘦的戴眼镜男性，并不符合体格推测。他表情正常，从监控看，也没有和收银员说什么话。